焦慮及恐懼 Anxiety & Fear

焦慮和恐懼有甚麼分別？主要的分別是程度不同。

焦慮是末期癌症病人一種頗普通的心理現象。大致上大部份病者都會担心，祇不過是程度各異，亦有時間上和環境上的個別不同。比較輕微的可以叫做焦慮（anxiety)，比較嚴重的叫做恐懼(fear)。更嚴重時叫做恐慌(panic)。有些人對某一種東西畏懼（phobia)，如畏高症。有些人畏懼老鼠、蟑蜋、狹窄地方（幽閉畏懼症，claustrophobia)。當他們遇到這些事物才感到畏懼，未遇到時是完全沒有不妥的感覺，如果他們預測這些事物會出現或發生，他們便會焦慮。

病人焦慮恐懼甚麼？

有些病人在未有疾病前什麽都不怕，認為自己了不起，無所畏懼。但得到疾病之後，他們有很多恐懼。無可否認，對大多數人來說，最大的恐懼是害怕死亡和死前的痛苦。在初步治療後，疾病被控制的病人普遍上㑹擔心復發。除了肉體痛苦，病人會擔心家人的福利。

華人放家人的福利在首位。擔心在自己死後，配偶能否同時應付工作賺錢及照顧家務及孩子。如果病人一向是年邁父母的照顧者，他們會擔心父母的照顧和健康問題。在自己死後，責任便落在其他人身上。這些人未必能夠像自己照顧得他們那麼好，或他們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照顧他們，內心便擔心起來。

本來已經存有的困難成為病者担心的焦點，例如担心家人和某些人的人際關係會悪化，家人會被別人欺負等等。這些預測可能會發生的問題，都使病者更加担心。

另外担心經濟問題，由於患病而失去職業、減少或失去經濟收入。經過漫長的治療、住院、手術、化療、電療和服用昂貴藥物或特殊食物，己經用去可觀的金錢。家人可能亦停止工作，留在家中照顧病者，減少收入，積蓄減少，或者已經負債曡疊。担心自己死後家人的經濟情況，生活可能成問題，

害怕死亡

大多數人都恐懼死亡，因為沒有人知道死後會到那裡去。不知道是好是壞，或是完全的滅絕消失。除了不肯定的信仰外，一些綫索都沒有。大限可能很快下一刻就到，不能控制，不能不去，沒有人倍着去。對死亡的恐懼其實包含著對下一刻的恐懼，因為我們無法控制下一刻。每一刻都提心弔膽著，恐懼生命中下一個未知的剎那。

末期癌症病人經常詢問醫生自己還能活多久。有些醫生沒有考慮到病者的個別實際情況，祇根據那一癌症的平均統計，便告知病者的預後存活時間。當病者快活到那「大限」時，便產生坐以待斃的心情，這無形中增加病者的恐懼心理。其實有一半人能夠生存長過平均時間，有一半人生存短過平均時間，同時個別相差很大。平均存活率一年的病人可能祇活半年，而有些這類病人能夠活至兩三年。

曾經接觸過死亡的人，不會和以前那麼怕死亡。死亡由一種抽象的東西變成一種實實在在的東西。未接觸過死亡的人可能比較有多些焦慮。

很多現代人沒有機會接觸過死亡。因為醫學進步和營養衛生的普通提升，人類平均壽命大為升高。除了意外，中少青年死亡不普遍。大多數人是在中年以後，上一輩的長者才開始漸漸死亡。在過去數十年，醫院成為病人主要治療和死亡的地方，很少人有機會在家照顧病者的最後一程。大多數人沒有親自接觸過親友的死亡，對病人和家屬來說，死亡是神秘和可怕的。這是怱怱忙忙放病人入醫院或寧養院的原因。

(我在此互聯網絡有另一文章討論「害怕死亡」）

害怕復發

一個人知道自己患了癌症以後，不能完全恢復以往的意念。在治療之後，疾病好像已經被醫好；雖然己經過了五年或更長的時間，醫生已經說復發的機會很微，很多病人始終還顧慮癌症會有一天突然復發，無法和以前一樣感到有無盡的光陰可使用。醫生通常叫病人自己留意，一旦發現問題便找醫生。有些病人無時無刻不停檢查自己，看看有沒有醫生所說的現象。更常常感到身體異常，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精神壓力很大。

因為存有復發的恐懼，有些病人一發覺有些少懷疑便跑去見家庭醫生。有些要求比正常提議的檢查次數較頻密。當醫生提議可以停止服用某些藥物時，有些病人要求繼續服用。有些卻經朋友介紹，服用一些藥物，食療或所謂徤康食品，企圖更有效地預防復發。其實有些藥物在長期服用是有不良效果，比如用來抑制帶有雌激素受體（estrogen receptor) 的乳癌細胞的tamoxifen，在使用五年後，繼續使用會增加病人製造雌激素，比較高機會有子宮內膜癌及提高乳癌復發機會。醫生選用藥物時，是跟據很多有科學醫學研究根據的理論，他們明白這些藥物在身體內各器官或細胞內怎樣轉變化學程序，起什麼作用和副作用。同時從研究所得，明白此病人的細胞背境是否合適使用某種藥物，使用的病人比沒有使用的病人五年生存率高幾多。不是單單猜測這藥物會對病人有幫助，而不知道怎樣幫助和有多大幫助。不要服用那些沒有科學根據的健康食品或中西成藥，希望有所補益。

病人需要長久的支持，才能減少對復發的恐懼。最好定期接觸家庭醫生，做應做的檢查或詢問一些埋藏心裡的問題。但不要要求很多醫生認為不需要的檢查。如果朋友介紹，或在互聯網絡中得知某些可能有效的療法，不妨詢問一下家庭醫生。不要抱著西醫不懂其他療法的錯誤觀念。在這經濟掛帥的世界，很多明知沒有用的療法還常柀吹捧為神奇療法。旨在欺騙那些祗有一線希望，甚麼都肯嘗試的絕望病人。如有需要，找朋友或輔導員傾談，發洩一下情緒。

害怕死亡過程

在患病早期，病者在等待化驗結果時會担心自己是否染上絕症。一旦既成事實，無可救藥，難逃一死，唯有接受死亡。便開始担心何時會死，怎樣死亡，死亡前是否會很痛苦。

有些病人不怕死亡，但很多病者和家屬是怕死亡前發生的事，他們怕疼痛，怕失去支覺，怕全然無助，怕不能排便，他們怕做錯決定、怕進醫院、怕動手術、怕吃藥、怕醫療無效、怕醫療的副作用，怕再不能控制自己的生活。

很多人都以為死於癌症是會很痛苦的。有肺癌或肺氣腫的病人更担心會死於窒息。有原發性或擴散性腦癌的病者或會担心自己有一天會精神錯亂或發狂。他們亦會担心被遺棄，自己認為自己是一個沒有用、沒有貢獻及成為家人負担的一個廢人，担心被子女遺棄；或認為自己是一個毫無醫療價值，沒有希望復完的病人，担心被醫護人員遺棄。家屬害怕被別人批評沒有好好照顧病者。

雖然沒有人能夠百份之一百準確地預測病者何時死，但死前通常有些預兆，有經驗的醫護人員可以跟據病狀預測病人將會在一兩日內或幾小時內死亡，讓家屬有時間通知其他人做準備。但要預測一星期或一個月後死亡是不準確的。除了突發疾病如腦溢血（即普通稱為中風）或心臟病特發外，很少病人會猝死的，家屬可以放心。

紓緩醫護人員往往能夠預先告知照顧者病者在死亡前，和死亡時會是怎麽樣的。並預先教導他們到時應怎樣做。比如甚麼時候打那一個電話通知誰。他們亦會盡早到達，給予照顧者實質和心理支持。

雖然醫護人員或寧養院人員通常供給照顧者這些關於死亡時的資料，但因為以前沒有親眼見過死亡，對死亡仍然感到恐懼。他們會時時去看看病者有沒有醫護人員所描述的瀕死現象出現，給照顧者很大壓力。這亦可能是將病者送到醫院的主要原因之一。

有些病人在睡眠中去世，早上家屬叫不醒病者，回想起來發覺病者沒有和以往一樣發出聲響，有些家屬更感到內疚沒有半夜起牀看一看病者，以致不知何時死去。或內疚如果及早發覺和適當處理下，病人還是生存著。病者的突然死亡肯定給家屬和照顧者一個大衝擊。因為可能有這樣事情發生，照顧者每個晚上不能入睡，時常留意病者的動靜，每晚去觀察病者幾次，感到焦慮和壓力。

病徵

有些人內心有焦慮，別人是看不到。但有些人比較容易將焦慮表達出來，有些人卻將担心埋藏心裡，或用另一種不太健康的方法表達出來，如發怒、埋怨等心理問題，影響人際關係。

初期病者可能有短暫時間的焦慮症狀，然後較為平靜。發展下去便會維持更長久，甚至不停地感到恐懼。

焦慮引致身體分泌腎上腺素和增強神經系統活動，引致很多器官功能失調，如心跳加速、血壓上升、頭痛、失眠；腸胃加劇活動、引起腹瀉、腹痛、惡心、嘔吐、好像有一塊東西堵住喉嚨，吞嚥困難，沒胃口；冒汗、瞳孔放大、臉色蒼白、肌肉抽動、手震、坐立不安；因為透支過多精力，感到疲倦乏力；面露恐慌，希望有人陪伴左右，甚致緊抱。

焦慮的人常感到呼吸吃力，不停深呼吸，需要用力吸氣和盡量深吸入空氣才覺得舒服些，但很快又覺得吸氣不夠深。有些臨終病人很害怕窒息而死。他們的恐懼令他們覺得呼吸更困難，這更增加他們的恐懼，惡性循環地使他們氣喘，血液中的二氧化碳被送出體外，血液呈鹼性化，血鈣量降低，引致肌肉抽搐，手指抽在一起。有些病者害怕突然死亡，不讓照顧者離開一下，令照顧者不能好好做事。

後果

如果真的有潛在危機，恐懼有它的好處和作用。它是一種警告系統，它提醒我們有甚麽東西要留意。當我們爬得高時，便使我們擔心跌下受傷，焦慮使我們特別小心，以免墜下。恐懼保護我們，令我們對潛在的危險更醒覺。有病痛時，焦慮刺激我們更積極地去找尋解決方法。

當沒有潛在危險時仍然很害怕，焦慮那些沒有事實根據，沒有邏輯根據的事項，它是有破壞性的。例如有畏高症的人在一般人認為很安全的情況下仍然很恐懼，令他們痛苦，以及不能夠從事一般正常人的工作或行動。

疾病使我們想到和擔憂很多對自己身體和家人生活壞方面的可能性，増加精神壓力。大多數所焦慮的東西或事情都最終沒有出現或發生。甚至如果所恐懼的真的要發生，如死亡真的到來，恐懼亦不能阻止它到來。很多人浪費大量時間在這些不切實際的恐懼中。他們無法信賴自己、別人和上天，惶恐不安令他們與親愛的人在心靈上有所阻隔，不可以與他們共享所剩餘不多的寶貴時刻，停滯了死亡到來前的生活。恐懼祇不過癱瘓一切，阻擋一切：愛、真正的感受、快樂和甚至這個生命的存在，令生命不值得繼續活下去。他們在未死前已經被恐懼打低，他們祇背著幸苦的肉體在等死，心靈已經比肉身提早死去。

有些人利用大量精力來面對恐懼帶來的後果。恐懼令病人不安，很多病人就是害怕這些不安。這害怕令病者感到更不安。這種不安是第二重不安，悪性循環地擴大不安的感受。

最近報章才報導一個病者遠汲重洋，從澳洲飛到瑞士要求安樂死。主要原因是懼怕將來癌症惡化時帶來的痛苦。其實從我照顧臨終癌症病人二十餘年的經驗中，很少病人是用盡方法仍然痛苦的。經過良好的紓緩護理，他們可能有一段不錯的生活時間，在無多大痛苦中安詳地去世。那位病者在疾病早期在未幸苦前已經祇因為恐懼便了結自己的生命是多麽可惜。他放棄能夠多活幾個月，和親人同敍多幾個月的機會。何況他到死亡時都未必會有痛苦。那日報的文章完全沒有提到他有沒有接受紓緩護理，祇表揚他的勇敢，敢於争取控制自己生死選擇權。我担心很多無知的讀者會步他的後塵。

祇有去除焦慮恐懼，不顧忌後果，開開心心地去吃喝說做，才能享受那剩餘的小小寶貴人生時間，旁人也開心得多。怎樣鼓勵病人去放開心懷，不再眷戀已知的恐佈，不用身心孤獨地步向死亡？病人怎樣能夠敞開胸懷，熱誠地去迎接未知的將來，毫無恐懼地去迎接死亡？

處理

當病者有較輕微的担心時，便需要適當的處理，預防發展到較嚴重的恐懼症。每個病人所憂慮的原因不同，處理方法不同，但大致上有一些共同的原因和處理方法。

病人自己可以怎樣做

要改變行為，先要改變觀念心態。要改變心態，要首先學習一些道理。不妨閲讀一些宗教哲學文章，改變一下人生態度，學習一下怎樣交托。

我發覺那些有信仰的病人有比較少焦慮，他們對上天（神、天主）有信心。聖經德訓篇（基督新教的便西拉智訓書或稱西拉書）第二章：「應側耳聽取明智的言語，在災難中，不要慌張。應靜心等待天主的照顧，與天主保持聯繫，總不要離棄杝，好使你至死充滿幸福。．．．在各種困苦中，你要多多忍耐。．．．你只管信賴天主，祂必扶持你。」訓道篇（基督新教的傳道書）第三章：「事事有時節，天下任何事皆有定時：生有時，死有時。」瑪竇福音（馬太福音）第六章三十四節：「你們不要為明天憂慮，因為明天有明天的憂慮，一天的苦足夠一天受的了。」取自聖女大德蘭名言的泰澤短誦：「不再有憂慮，不再有害怕。與主在一起，甚麼都不怕。不再有憂慮，不再有害怕，有主就滿足。」不妨重複哼唱，除了可以幫助你將問題交託神外，可以紓緩緊張心情。中國文學有「青山原不老，為雪白頭；綠水本無憂，清風皺面」。佛學有「諸行無常」，明白這個聖諦以及萬事皆空道理，除去「無明」，大徹大悟，一朝醒覺，入於涅槃境界。

但是這些都是前人所悟出來的道理，他們各人的個人背境和現實情況不同，你可能不完全認同。但如果有時間精力，不妨對這些方面尋求更多知識，利用這些哲理為基礎，自己悟出一套適合自己的道理來，才能令內心安好。

同時亦要對親友和醫䕶人員有信心，相信他們會為自己的利益盡力，相信親友和上天會盡力照顧自己的配偶子女等。增加信心便會減少擔心他們是否做得到。亦要對自己有信心，相信自己能夠支持得住目前及將來的挑戰。對各種事情好好安排，但不要擔心後果。很多時後果是不能夠控制的。

輕音樂也有放鬆精神情緒效果，由病者決定聽甚麼音樂歌曲，有些曲詞和病者有共鳴，病者特別喜愛，同時有心理治療效果。病人不妨重複哼唱。在youtube有很多泰澤短誦，除了旋律優美外，歌詞內容有幫助病人與神連繫，在靈性䕶理方面有療效。

很多時將恐懼從內心説出來，能夠有減少恐懼效果。有些担心是有可以理解的原因，衹要和親友相討出一個解決辦法才可以減少担憂。有較嚴重問題的病人需要專業輔導員或心理學家幫忙。有些焦慮起源於以往令心靈創傷的某一件事。今天的焦慮表示舊患未痊癒，需要治療。輔導員或心理學家會引領病人清楚明白問題核心所在，然後一一解決。

有些心理輔導員會教導病人怎樣利用練習放鬆（relaxation exercise）和靜觀心念（mindfulness)來控制情緒，很有用。放鬆如踏單車一樣是可以學習得到的，是一種練習得多便較容易掌握的技術，工多藝熟。市面上有些各種方言教人放鬆的錄音帶，有柔和的音樂襯托，講員續步帶領練習者收縮和放鬆身體各部，控制呼吸，是一種很有用的放鬆工具。當閒來無事，或緊張氣喘時便可用來幫助放鬆。

以上方法亦對失眠有幫助，請閱讀本網站「失眠」文章。

親友可以怎樣做

祇顧對病人說：「不用怕，沒事的。」是完全沒用的。

病者的恐懼深藏心中，衹有說出後，加以整理才會好轉。親友及醫護人員應盡可能地給病者關懷，給他們有機會說出心中的担憂，然後和他們相討對策，幫助他們解決困難，使病者在終末期感到人間温暖，感到有人支持，不是在孤軍作戰。減少担憂恐懼，能夠安靜地離去。

很多焦慮和恐懼起源自於無知，比如很多人認為患癌的人都會感到很疼痛，醫療方法如手術、化學治療和放射治療都是很辛苦的。所以很多人一聽到自己患有癌症便很恐懼。要處理這樣的恐懼，主要是供給病人足夠的知識，解答他們的問題。其實不是每個生癌的人都感到疼痛。新一代的化療和電療都有很少副作用。而且這些副作用已經有很多方法可以預防和治療。有很多種很有效的止嘔吐藥物和化療藥物一起用，病人已經不再好像他們長輩以前用化療時那麼辛苦。

病者對疼痛及其他晚期不能忍受的症狀的恐懼超過對死亡的恐懼，因此他們明白紓緩醫學護理能夠有效地控制疼痛和紓緩末期症狀是消除病者恐懼心理的一個重要方法。

有些病人有嚴重失眠，需要很多藥物和安眠藥才能安睡。這些病人可能有靈性上的問題，不妨在這方面評估一下，加以處理。（請參閱在網頁另一文章「靈性䕶理」）

病人焦慮的時候，在他的額頭上敷上冷毛巾，握著他的手陪伴在旁。病人有時身體局部地方覺得寒冷，暖水袋會令他温暖舒服。但暖水袋可能會漏水，同時將水煲熱也費時費水。新出一種凝膠（gel）袋或乘載殼麥的布袋，可用微波爐弄暖，比較安全方便。但不可以太熱，以免燙傷病人脆弱皮膚。因為病人抵抗力弱，傷口很容易發炎，後果不堪設想。

如果病人因為緊張而引起肌肉抽搐酸痛，可以為他輕輕按摩或使用以上所敍述暖敷。按摩同時有親切支持效果。

藥物治療

如果病人很焦慮，很驚慌，影響正常生活，覺得痛苦，非藥物治療方法效果不足或未有效，病人需要使用一些藥物治療。

最普通的抗焦慮藥物是苯二氮卓(benzodiazepine)類，輕劑量時有鎮定作用，重劑量用作安眠藥，能夠幫助病人入睡。尤其是那些有短半減期（四到六小時）的如 temazepine更適合作安眠藥。早上醒來時，血中的藥物份量不高，病人不會繼續覺得疲倦渴睡。所以，很常用作安眠藥的nitrazepam是不適用。但如果病人需要長時間鎮定，那些有長半減期的藥物比較適合，如diazepam (Valium, 安定）。這一類藥物有耐藥性（tolerance)副作用，即病人需要用愈來愈多劑量才有同等效果。它還有身體依賴(dependence)作用，在使用一段時間後，不能立即停止使用，需要慢慢減劑量，否則病人會感到不安，有戒斷綜合症（withdrawal syndrome），如緊張、失眠、手震、心跳、血壓升高等。嚴重時可能有精神錯亂、幻覺、發狂或甚至失去知覺、抽搐或死亡，需要使用更高劑量來處理。所以在使用這類藥物時，最好盡量使用短時間和低劑量，否則很快便會上癮（addiction)。要治好上癮，最好將短半減期的藥物轉為長半減期藥物，然後慢慢減少劑量，每次減量都要忍受不適，所以有時不能夠減得太多和太快。有些病人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夠完成。對藥物產生依賴性很快，祇需幾天至一兩星期。但要斷掉依賴性，有時需要幾個月至一年。

這類藥物的其他副作用包括渴睡、疲倦、無力、上年紀的病人比較容易跌倒，引致骨折。還有反應遲鈍，開車或操作機器會有危險。已經有認知問題的病人用藥後比較多精神錯亂。

有一類比較新的安眠藥叫作Z-drugs，因為它們的英文名字第一個字母是Z字。它們是 zolpidem 和 zopiclone。它們比較少引致依賴性和上癮，但有些病人會在睡眠時有怪動作，甚至夢遊。

一些比較新的抗憂鬱藥物如 paroxetine（Aropax) 和 duroxetine (Cymbalta) 有抗焦慮作用。他們有少些鎮靜副作用，病人不會那麼渴睡，沒有耐藥性、依賴性和戒斷綜合症。更適合那些同時有憂鬱症的病人。但它們需要在開始服用後幾星期才有效。在使用第一星期時，可以用低一些的劑量，減少副作用，然後才用適當劑量。

減少焦慮，用有限精力去做應做的事。在網頁我有一文章討論「病人可以做些什麼事情」。